文/藍川芥
人多的時候,會不習慣的不知所措起來;人少的時候,跼促不安的心又另外加入了疲弱的毒劑。很累的時候,眼前的景物會突然以慢動作的姿態呈現,而腦子裡卻像疾駛的列車,一道道光從潔淨的窗掠過。曾經輪廓清晰的影子,如今都被悄悄偷走得剩下百分之三十的黑,那是用白淨的指尖,以及黑色的髮絲行刑的;雖然不明顯,卻還是殘留了些心被拖行的痕跡。
─與父親的晚餐─
月明星稀的夜晚,攝氏27度的台北市,有點漆黑而看不清對方的臉頰的餐廳頂樓,一根煙在吐露心事。已經習慣父親抽煙了,但說是心事倒也不像,只是在異鄉相遇的父子,那些比平常多十倍的家常話,怎麼聽都多了點酸楚,令人想憐惜的感覺。
第一次想好好陪他吃頓晚餐,第一次想從他的話語和眼神中窺知親愛的訊息,不過我們的話語在當下並沒有搔動對方任何感性的神經。月光繼續皎潔,隔壁桌的客人繼續的聊天,我們只是讓風輕輕吹拂臉頰,然後回復到習慣的沉默,在頂樓,在鼻習流轉間,在記憶裡。
機車的後座,父親緊緊的將雙手搭在我的肩上,我們的距離大概只有十公分吧!這樣的沉默好像和以往不一樣了,似乎多了些溫暖的默契的感覺。於是我眼眶都有點泛紅了,在我的認知中,在我們的沉默裡,這好像是頭一次,我與他如此靠近。
─挑顏色遊戲─
全部都是暗色系,只有一張亮色系,而且是粉紅色的。我問他為什麼給我這個顏色?他說因為心思細膩又感性。那樣是會跌倒受傷的不是嗎?你看我都準備好了紅藥水與紫藥水,就是忘了帶塗起來比較不痛的碘酒。巷口的白色的貓都說這已經退流行了,一邊說著還一邊刺青,最後還穿上了龐克裝騎上小偉士,揚長而去。
那些給我暗色系的人們,都是初次見面。我覺得他們都是好人,暗色系在他們話中,都成了讚美的話語。他們才是粉紅色啊!像天使;我還是來準備深藍色的油漆,盡情塗抹陽光刺眼的強化玻璃才是。
─病態─
電影光點衝擊眼球的數量過多,是種病態;因樹葉的掉落而聯想到某種事物的失去導致感傷,是種病態;文章中充滿囈語與動物或流浪漢,是種病態;將音樂當作愛人的吳儂軟語,是種病態。
太過歡樂是種病態;太過悲傷是種病態;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是種病態;太過冷漠孤獨是種病態;太健康是種病態,太病態是種病態;太過易感是種病態;太過於說理而顯露出不成熟的成熟,是種病態。
知道病態而想正常是一種病態;唯有當正常成為病態時,人們才會說那是正常。
─航向幸福的旅程─
「妳會彈琴嗎?」
「不會!」
「在我記憶中某個炎熱的夏日午后,花草慵懶的姿態迷人,隔壁的屋子裡傳來了輕快悅耳的琴聲,我的人因為夏日艷陽而虛脫,心卻是因為如你般甜美的琴聲而溶化。我望著隔壁屋內彈琴的女孩的背影,我在想那是不是眼前的妳。」
主人翁其實沒說那麼多,我憑印象增刪了些許文字,只是意思不變,他所要表達的愛意不變,航向幸福的旅程的意思不變。
金馬影展的這部電影《航向幸福的旅程》(Tickets),依然是在大家的掌聲中落幕。三段式的敘事手法,似乎成為近來電影的風潮。老少間的愛情、躁進將軍遺孀(需要身形相伴)與安靜替代役少年(需要心靈相伴)的對比、旅行三少年與貧困家庭的衝突等,三段故事皆在旅行火車上發生,三位導演各自由「車票」作題,闡述了影中人物所希冀的「幸福」。當然,幸福的獲得完全是繞著「愛」的宗旨來延伸。大量臉部表情的特寫,大量寓意深遠的對白,都為每一段結局(愛、平靜、信任的喜悅)帶來更深刻的感觸。
縱使上段揭示了「唯有當正常成為病態時,人們才會說那是正常」的這句話。但我還是希望喜悅,並且獲得幸福。我無法不理會你們認為我病態,或者病態的你們讓我成為病態,但我總是找尋正向的方法調整心態,讓仇恨減輕,讓心重新充滿愛。幸福的旅程是夢是實際是沒有年齡這東西的,且讓病態真正正常,且讓我從浮光掠影的撿拾中,復原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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