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藍川芥

 那是一個適合作夢的季節,由於空氣夾雜著某種髮絲氣味的因素,腦波常會呈現不正常的振幅,許多人變得易感而容易作夢。有人夢見路旁的樹葉提早掉光了,樹枝就像地獄來的小娃的手,那麼美麗的晾在天上,但又直接了當的奪走了些什麼,光線的亮麗色澤、藍色的天空,空氣的行走,以及情感的駐留。什麼都不見了,只剩下宛如小娃的手的樹枝,在天空,美麗的譏笑,一點也不敢鬆懈的持續,這個動作。

 將身體靠近排球網是非常危險的,但是從這個視角看過去,每一個方格的風景排列得整齊而美麗,世界像是這般井然有序的進行,但卻仍擺脫不了被網住的命運。秋天的涼風徐徐,來打球的人變多,將身體靠近排球網果真是危險的,但就是有種想被網住的悸動。因為以側身的姿態倒下後,會有秋風襲過的舒暢,也會有類似被你擁抱後的疼痛,痛與快樂相互抵銷的心境,會如同秋天的景色,寧靜而思緒綿長。那個下午,我便是以眼睛首先觸網的姿勢,死了五分鐘,在那裡。

 只有椰子樹是面不改色的始終佇立在那裡吧!三年的夏天過後,三年的秋天來了,三年的你的影子,像被椰子樹葉篩過的陽光那般搖曳而明晰。不是什麼都沒變,只是思緒在強作感性的維繫運作。所以只要稍稍咳個一聲,靈魂就會被秋風吹走,軀殼其實是空的,情感變得虛無,畫面都是假的,你粉紅色的臉蛋也搭不上來自南方的艷綠色。

 這是一個適合作夢的季節,夢與事實相反;夢是事實的徵兆,什麼都是事實,什麼都變得虛無。秋天山邊的橘色天空,將金針花海抹得橘紅,海邊吹來藍色的風,銀色的鐵道傳來旅行的笑聲。什麼都不會變,但事實上什麼卻變了。多年後,你的髮絲流轉而斑白的飛過我眼前,我認不得,那是正常;若我認得,那不是因為秋風傳來髮絲的香味,而是它殘留了我些許思念的思念罷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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